對教會最早的模糊印象,是小時候跟著大人到時雨中學的教室聚會。
第二個印象,就是在醫院下面的那棟房子裡。聖誕節,看人演鞋匠馬丁的故事,看得似懂非懂,只記得回家時有糖果和橘子。
之後就開始去上主日學了,那時還沒上小學,記得好像是自己一個人走去的。進去之後,老師(孫老師)把我從最後面一把抱到前面,還跟我說了一句廣東話(我父親廣西、母親是廣東人,她大概以為我們在家說廣東話吧)。從那天開始,到國小畢業,和孫老師一樣,上主日學從來沒有缺席過。
當時主日學有一位是孫老師,一位是神老師,主日學講的又都是和神有關的故事。回家問媽媽,為什麼有人姓神,媽媽說他不姓神,姓沈。我問那為什麼要叫神老師,媽媽說姓沈,就是要叫神老師。說了半天我也沒法服氣。直到上了小學,學了「總統」要怎麼念才恍然大悟。
主日學每個禮拜聽故事、背金句,每季三個月則要一口氣背出十三課的金句。小小年紀記憶力好,當年存在心中的金句成了長大後生命中極大的幫助。而主日學從不缺席的習慣,也讓我後來不但唸五專時五年全勤,並且養成幾十年來無論如何一定持守主日的福氣。
隨著主日學到青年班,記得有當時在大學唸書的蕭小鳳姊姊帶我們成長,還常有台北永康街聚會處的哥哥們來教導。也常與水湳洞的教會青年聯誼,晚上走金水公路下去,聚完會再走上來,或是他們走上來再走下去,一路上笑著跳著唱著,沒有人喊累。
在明白並連上了個人與上帝的關係後,十六歲時受洗。十七歲開始教主日學。第一次是孫老師將初小級的四、五個小朋友讓我帶到小房間上課,講的是以利沙和書念婦人的故事。故事一下子就講完了,作業手工也一下子就做完了,聽到外面老師還講得津津有味,不知如何是好。從那時起,就參與了近廿年的主日學服事。後來會去做兒童雜誌,兒童廣播節目的事工,應該都與這些服事經驗有關。
初中畢業後出外讀書,是因著主日學的教導深入心中,才讓我在都市中沒有隨流,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,能在試探中守住份際。
那時每週末回金瓜石,禮拜六青年團契,禮拜天主日學和禮拜,大的帶小的,沒什麼好推的,大家都是這樣。
舉辦暑期聖經班的時候,大家在台北一下班就搭車趕回金瓜石,在院子裡架起電燈,帶小朋友唱歌講故事做手工認識耶穌,下課拿著手電筒送小朋友回家;第二天清早趕到台北上班,下班再趕回來。也曾從台北借電影機和影片,抱著走路搭公車轉公路局帶回來放電影,那時真有勁。
現在雖然大家都長大了,分散了,又變老了,很久才見一面,但弟兄姐妹像家人般的情誼仍然真誠珍貴。去年九月下台中參加簡媽媽的追思禮拜,桂玲說要到車站接,我說不必,她傳來簡訊說:「不麻煩的,能夠聚在一起不容易,一點點時間都覺得珍貴!」只好欣然接受她的美意。
老朋友回金瓜石,很羨慕我在這裡。金瓜石教會長大的孩子,能回到自己成長的教會繼續服事,這是何等的恩典!
還有誰要回來嗎?